文|同济大学 沈晋明 刘燕敏 教授

上海是中国最大的经济城市，是中国国际金融中心，也是全球最大的贸易口岸。为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上海正有力有序有效推动企业复工复产。为此上海市经信委发布《上海市工业企业复工复产疫情防控指引（第一版）》。在确保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办公场所及公共场所空调系统的运行管理提到议事日程上了。传统空调系统运维技术评价指标：高可靠、高性能、高效率、高品质以及低消耗。疫后公共医院建筑暖通空调系统运维的目标重心应落在防范空气传播性疾病传播（病菌特性），保障室内人员健康（控制措施）。

医院习惯地将空调系统分为集中空调与分散空调。集中空调就是所有空气处理设备都集中在机房内，将空气处理后由风管送到所服务的各空调空间里。分散空调是将空气处理设备直接设置在空调房间内。 在疫情中医院集中空调是否传播病毒备受质疑！

壹

医院科室传统分类

通过下面的表格，可以看出医院空调系统是否开启的质疑主要集中在Ⅲ类科室。

贰

合规空调系统不会传播病毒

空调系统传播病毒取决于以下三个条件∶一是病毒通过空调系统会不会增加数量?二是病毒在空调送风中能不能达到感染剂量?三是被调空间是否出现像急救新冠患者ICU的高浓度?非隔离区的医疗空间是不可能出现那么多患者。隔离区所有空间采用全新风直流系统，排风设置高效过滤器。

1.空调系统会不会增加病毒的数量？

不合规的空调系统有可能传播细菌或霉菌，在一些设计不佳、施工不良、运维不善的空调系统会出现积尘积水为细菌或霉菌定植、 繁殖创造了条件，使细菌或霉菌数量增加。

病毒的生长繁殖方式是依赖于生物的活细胞、寄生在活细胞内、利用宿主细胞的营养物质来自主地复制自身的DNA或RNA、蛋白质等生命组成物质的微小生命体。病毒是不可能在空调系统内生长增殖。

新冠是包膜病毒，对环境抵抗力很弱，其承受空调处理过程中加热、加湿、冷却、除湿的能力要比细菌与霉菌差得多。这就是说病毒通过空调系统不可能会增加其数量，只可能减少。

2.空调系统送风能达到病毒感染剂量？

从室内环境控制技术来说，某个被调空间出现感染者，呼气中病毒在尚未完全扩散前尽快被合理的气流就地沉降，被其他人呼气以及合规的送风量所稀释，又被回风过滤器滤除后进入空调系统。尚存的病毒进入空调系统后，经过风机高速旋转加压、经过多级过滤、各种热湿处理部件等空气处理过程还能剩余多少?

另外病毒又会被系统所有服务空间的大量回风以及进入系统的合规的新风所稀释，病毒通过空调系统再送入所有服务空间的送风不可能达到感染剂量。更不用说含有病毒的送风气流室内在流动、分布过程中不断与周围空气混合，进入呼吸区高度的浓度必定会更低。不可能达到感染剂量的!

3.被调空间是否出现像急救新冠患者ICU的高浓度?

与控制二氧化碳思路不同，不能说稀释病毒只能是新风，无病毒空气也能稀释，稀释风量应是总风量!

举最不利的小风量空调例子∶一空调系统服务10间，新风每间30m²，送风量360m³/h，对感染者0.3m³/h呼气病毒量，可稀释1200倍。系统送风量3600m³/h，新风比0.1,即使呼出病毒量全进入空调系统没有被回风过滤或自损，被3240m³/h回风与360m³/h新风稀释，超过10000倍，送入每间房间的空气已经是绝对无害。

送风对于非隔离区的医疗科室送风6次换气，新风2次换气，则更无问题，何必全新风?

非隔离区空间应致力降低室内病毒浓度。防范感染者进入，患者呼出0.3m³/h，戴口罩会降低一半呼出病毒，其他人戴又会降低一半，再靠室内环境控制技术，由上送下回气流排出，回风过滤器滤除再由他人呼气与送风量去稀释，来降低感染风险。而不是单靠增加风量或全新风，才能做到高效低耗。

综合以上，得出结论——合规空调系统不会传播病毒。原理是从空气处理技术与被调空间控制原理来说是不可能传播病毒。疫情中大量检测通风空调无法证明空调系统传播病毒，即使检测出病毒RNA不等于含有活病毒。不同地域、不同人种、不同气候带5亿多人口的流行病调查循证无一例通过集中空调系统传播的。

释疑∶

病菌空气传播不等同通过空调系统传播！空调室内感染并非空调所致！近距离传播与空调无关！不明传播不是空调传播! 不同房间感染不可能由空调引发!

叁

医疗环境控制的原则

合理的运维与病毒灭活：

全新风运行既有空调难以执行、使室内状态失控、破坏原有平衡，维持良好室内环境也是抗疫措施；新冠肺炎是自限性疾病，维持室温保护免疫力，不要关闭空调，免疫力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对空调系统来说，要求回风过滤可去除不低于2/3的病菌量，不需要用高效过滤器完全堵隔病菌。

《综合医院建筑设计规范》GB51039-2014提出的医疗环境控制的三项基本原则：

合规换气（6次换气，2次新风或新风40m³/h人） 

一般医疗环境遵循了这三项控制措施，在疫情中只要做好分诊与就诊者个人防护，在疫情中不需要采用任何转换措施。这三项基本原则已被推广应用到公共场所，显示出对疫情防控的独特作用。在疫情中医院不应停开集中空调，或强制转换为全新风运行！

降低横向气流传播的风险

对于大量既有医院已经安装了卧式风机盘管机组FCU的场合，尽快改造可能是今后的任务。推荐采用立柱式风机盘管机组，机组上送风接口与送风管、顶送风口相连接，实现了上送下回的气流分布以及回风合适过滤的要求。独立处理新风直接送入室内。

如FCU机组有较大的余压可以直接增加带过滤器的下回风口；如机组余压很小，可以采用立柱式风机过滤器回风使用空间。可以避免横向强气流、提高排污效率、降低感染风险。

肆

办公场所环境控制示例

上图由美埃(中国)环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广东申菱环境系统公司提供

1、医用空调设计机组不同

一般民用空调系统（提高热湿处理效率，节能），而医用空调机组是能有效阻止病菌在空调定植、滋生与传播的空调。医用空调机组可有效避免积尘积水，保持干与净的状态。抗疫空调并非杀菌空调，不能靠频繁清洗与消毒来保持完好状态。

《医院洁净手术部建筑技术规范》第8.3.5非阻隔式空气净化装置不得作为末级净化设施，末级净化设施不得产生有害气体和物质，不得产生电磁干扰，不得有促使微生物变异的作用。（无害原则)

3、避免不当的运维措施

我们应该避免以下这些不当的运维措施，减少隐匿传播。

• 不分场合全新风运行或关闭空调；

• 不合适的净化措施；

• 频繁地清洗空调；

• 不适消杀产品或手段。

伍

空调运维系统基点与措施

空调系统运维基点与对策1

基点∶

• 新冠病毒变异株特性 （关注奥密克戎气溶胶传播，重点控制）；

• 合规空调系统性能（不会传播病毒，风险可控）；

• 空调系统运维的对策∶重点减少室内生物负荷，有效防范；

• 将运维提升为管控∶入院管控、就医密度、人员管理（戴口罩、检测）等；

• 尽量使空调系统合规∶ 稀释病毒不仅仅是新风，更是总风量，而不是靠全新风运行；

• 回风设高于低阻F7过滤器，而不是高效过滤器；

• 实现上送下回气流分布，而不是上送上回，避免横向气流；

• 空调清洗消毒按日常运维要求∶而不是盲目增设空气消毒装置；

• 空调系统送回风口与过滤器定期清洁或更换，而不是空调系统内频繁清洗消毒；

• 大楼污水监控(预警)，而不是空气或风道监控!

空调系统运维基点与对策2

基点∶

• 新冠病毒变异株特性(关注奥密克戎气溶胶传播，重点控制)；

• 合规空调系统性能（不会传播病毒，风险可控）；

• 奥密克戎的对策∶重点减少建筑空间（而非经系统）内空气传播。

• 避免室内较强的横向气流∶基于室内人员间距；

•  划分较小的功能区域分控∶分类管理，不同区域人员不接触；

•  防范不同功能区域间的远距离传播∶区域之间增设气闸（最好带自净）；

•  避免高楼楼梯间拔风引起传播∶楼梯间门常闭，各空间门随时关门；

• 关注大楼洗手间污水下水道与排风∶存水弯水封，排风不窜风不倒灌；

• 重视病毒远距离气溶胶传播∶不要仅仅关注物流。